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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宅綺譚 参、夜—俱燭俱

*伊達組成分大UP(。
*光忠第一人稱視點
*對光忠上司—伊達政宗、片倉小十郎的設定,借用自作品《戰國BASARA》,但未看過該作也不影響閱讀。


 

『鶴先生』,據說是在我之前,得到了政宗大人的同意,一直居住在這幢屋子裡的人。我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,是藤四郎家的孩子們初次造訪若林的那一日,他們在閒聊時說出來的,而這位先生真正的名字,似乎也並不是『鶴』。我之所以又知道這件事情,是因為同日發生的巧合。

藥研為了方便掃除,將他的手機交給我暫為保管,誰知道,在他去洗手間的片刻,手機卻突然響起來。我不願讓這個爽朗的少年,背負上漏接電話的誤名,於是自己接了起來,打算向對方說明情況。

來電者耐心聽我解釋之後,自我介紹是藤四郎家的長兄,名為一期一振。雖然預定要與弟弟們一同前來避暑,卻由於工作上事務繁忙,實在抽不開身,因而拜託藥研先帶著一行人出發,自己隨後若能順利告假,便會緊跟而來。我聽一期一振語氣中好生抱歉,禁不住出言告慰了一番,讓他又連聲感謝我的體貼心意、以及對他兄弟們的照顧,末了,又以特意的感慨聲音,希望我能代他向『鶴丸先生』傳達夏日的祝福。

『鶴丸』、『鶴』,兩個具有相似之處的名字,讓我心上留意起來,儘管不詳一期一振所指何人,但對方話筒那頭卻突然傳出一陣嘈雜,想必是被催促著盡快繼續工作。我於是便先又答應下來,好讓他能安心向我告別。

 

當晚,我在搬入若林的第一個夜裡看見的神秘男子,再度出現了。

那時,是我用畢晚飯的半個鐘頭後,我準備好了濃茶和小點,打算坐在走廊上欣賞月色。男子這回的現身,不只是從中庭裡遠遠地朝屋子的方向望,當我從膳房帶著方才忘記的茶杯回來的時候,便見他盤著腿斜靠著帳子門坐著,聽見了我的腳步聲,卻沒有轉過頭來。我猜想他是否想要與我一同賞月,或者有話要與我相談,不禁慶幸自己走這一趟,帶來的茶杯是有兩只。但明知當時僅有我一人,為何還帶上兩只?我亦對自己的行為大感不解。

 

我在兩杯茶的時間裡,與男子斷斷續續地談著,總算問出了他的名字——大俱利伽羅。真是威風的好名字呢,俱利伽羅龍,可不是不動名王的象徵嗎?我感慨地如此評論說。對於我的話,後又被我簡稱大俱利君的男子沒有回答,僅是哼出幾聲輕小的鼻音。不知是不同意我的見解,或者是為我擅自簡稱了他的名字略表不滿。

往來對話之中,大俱利君鮮少開口,卻喝掉不少茶、對於我遞過去的毛豆餅點心沉默地接受,很快分作幾口吃了下去。我在上回見到他的時候,彼此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,無法看清他的面孔,此刻,就著今晚輕淺的月光,則又是另一種失真。光線之銀白點綴了他的五官,讓其黝黑的膚色攢上一層褶褶輝光,勾勒出冷峻的男性面相,同時亦造成一股奇異的美感。

思至此,我這才發現,自己竟望著大俱利君的臉望得出神,連尚在進行中的對話也被我短暫拋至一邊。我方才端著茶點、直盯著他臉瞧的模樣,肯定十分好笑。我如此肯定而懊惱地想到。儘管,能讓我進行確認的大俱利君的臉上,依舊一點笑意也沒有。

 

「對了,大俱利君,你已經住在這裡很久了是嗎?你有沒有見過一位『鶴丸先生』……還是說『鶴先生』?」

我嘗試地繼續新的話題,半是為了排遣方才的尷尬,半是希望能為心中的另一疑問尋得解答。誰知道,大俱利君一聽我說出的兩個名字,原先緊蹙著的眉頭更是皺成一團,彷彿想起了何等困擾之事。

「……別叫他先生,聽了真讓人難受。那個人叫鶴丸國永,現在也還住在這裡,他——」

像是在斟酌詞句、又像是顧慮著什麼,大俱利君停下了未完的話語,視線猛地變得銳利,朝我身後的某個方向望去。我下意識也跟著轉過身去。那個方向只有空無一人的房間,沒能看見任何異常。

我困惑地望向大俱利君,但他並未解釋什麼,僅是不發一語地轉過身去,讓我看不見他的表情。若林的夜晚一向靜得過分,我從風的吹襲和樹木響動之中,聽見了一聲小小的嘆息。

接下來的時間裡,我們的對話停止了。我的目光大多望著天邊新月,但時不時又再度飄往大俱利君那一方。被我直接地看著的大俱利君,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自在、也沒有制止我的行為,僅是幾不可見挪動身體變換姿勢,讓我肯定他並非毫無感覺。

 

『目為靈魂之窗』,記得從前見過的書卷裡,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。那是我與政宗大人一同學習的教材第一冊,因此格外記憶鮮明。

於此之前,我方才經過一場幾乎危及性命的大病,失去右眼,臥床休養將近半年的時間,要說不幸之幸,倒是得到一個博覽群書絕佳機會。我在痊癒之後,讓當時巡視分家的片倉小十郎先生——從政宗大人幼時起便擔任其直屬監護役,一名堅毅而嚴謹的男人——帶回到本家,與政宗大人相遇。可以自信地說,除小十郎先生以外,我便是與政宗大人最為親近的第二人。

我猶記得,政宗大人閱畢,伸手輕撫右眼上的眼罩,低聲喃喃自語。

「失去右眼的龍,稱之為獨眼龍……呵,這可不是嘲笑著他靈魂的殘缺嗎?」

「——不!並不是這樣的!政宗大人!」

當時的我,以幾乎是大喊的聲量登時回答,將平時恪守的禮儀全然拋至腦後。

「許多人擁有雙眼,靈魂卻腐朽不堪,而在我看來,政宗大人靈魂的堅毅和強大,卻是千真萬確的!」

「喔?這樣啊?謝謝你啊,光忠,原來你是如此看待我的啊……我非常高興呢。」

政宗大人臉上原先的惆悵消失無蹤,恢復平時自信過人、充滿傲氣的笑容。那是我第一次、也是最後一次,聽見政宗大人為自己的殘缺,說出喪氣的話語。

 

「……你在想那個人的事情嗎?你叫他『主上』的那個人。」

大俱利君的聲音冷不防傳來,打斷了我的回想。我的視線方才並未聚焦,此刻,當注意力瞬間被拉回,我便發現,自己其實一直面朝著能與大俱利君四目相對的方向。我們的距離不知何時起又變得更近了,近得讓彼此眼中全然只剩下對方的身影。直望著我的那對眸子,如黃銅般深邃黝暗、卻不時因情緒波動而生出閃光的金色。

「你說的是政宗大人?你也知道那位大人嗎?這麼說來,你也是屬於伊達一族的人嗎?」

我的話沒有得到回答,大俱利君閃躲了我的目光,動作再明顯不過。也許是一次拋出三個問題,對他來說已經太多了。

像是許多試圖轉移注意力的緊張者會做的那樣,大俱利君將端在手上的茶水一飲而盡,往茶壺的方向伸手,緊接著又斟上滿滿一杯。我看著他喝個不停,很快便將茶壺給喝空,連忙接過那只重量輕上不少的土器,才要起身往膳房方向去,大俱利君卻猛然將手中的茶杯也往我方向推來,示意今晚的結束。

 

「……你很快就會見到他了。很快。但你最好別期待什麼,也不要隨便相信那個人告訴你的話。」

最後,在我一把端起所有我們方才使用的茶具,正要出聲先道晚安的時候,我聽見大俱利君如此說道。那聽來像是壓抑著某種情緒的語氣,我並不明白其中意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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