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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来へのクリスマス—1214塔矢生日賀第六回


*並不是要寫過聖誕,是差不多12月舉行的新初段系列賽www對手是故事最後提到的小院生(擅自捏造了兩人的姓氏
*又回到了只有亮和光的場合,這次的年齡也大約是18歲
*依舊是不TAG任何CP的狀況

 

 

閃光燈和相機快門輪番上陣,此起彼落的一明一滅和喀擦雜聲,都能輕易讓一個仍處於緊張狀態人心跳錯拍,這是新初段賽棋局結束後,幽玄棋室裡固定就會出現的光景。

論其主要目的,其實也就是讓新進棋士了解未來進行重大對決時的情況,儘管他們之後往往還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,才會有可能爬到這樣的級別。

 

對於早已習慣這種狀態、甚至對更加盛大的場面也是駕輕就熟的塔矢亮六段.名人而言,這樣的配置,當然沒有半分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。說得更露骨點,就是不只鏡頭和記者環伺的空間並未造成他絲毫的不自在,甚至今天的對局,他也是同樣下得毫無壓力。

只是,相較於塔矢的從容不迫,那名才剛剛輸掉一盤棋、此刻還是帶著愣愣的神情跪坐在他對面的新人——星見庄司,倒顯得有些狼狽。

能夠通過職業考試,自然是基本擁有符合職業棋士身分的實力,甚至在方才的那局當中,也下出了值得稱許的妙著,但要說勝過身為頭銜持有者的塔矢,那當然是不可能。

那副愁雲慘霧、臉上黯淡無光的模樣,不知為何,竟讓塔矢聯想起了與進藤光初識時的自己。失誤、挫敗、在壓倒性的力量差距下毫無辦法,徹底地感受到橫亙在前方的巨大障壁。

——然後,收卻所有的迷茫不安,帶著意圖超越眼前高強的鬥志,繼續前行。

 

「我們到其他的棋室去複盤吧,以初段該有的水平和通過考試的成績來說,我覺得你今天下得相當不錯。」

話語出口的瞬間,塔矢同時也對居然說出這種台詞的自己,感到十分驚奇,而在看見庄司緩緩地抬起頭望著他、臉上同樣寫滿了不可置信的時候,他這才感受到這份反常早已經出現。

 

這是他從拿到頭銜以來,被要求出戰的第二次新初段賽,上回,他特意用平日下指導棋的方式,紮實而大度地以兩目半獲勝,但今天,卻是毫不含糊地挾著正式對局中的破竹之勢,逼得對方在中盤便低頭認輸。

回想起來,他其實也不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選擇這麼做,而在大腦開始運作以思考出正當理由之前,第一個蹦出來的念頭,卻是他之後大概免不了受到一陣取笑,來自他那名昨天才來電表示自己今天難得空閒,打算來棋院現場觀賽的勁敵。

 

「塔矢老師,記者先生們都已經出去了,我們要走了嗎?」

「嗯……走吧,抱歉,我剛剛走神了。」

「哪、哪裡!辛苦了。」

 

○●○

 

踏進棋室的那一刻,眼前所見的畫面,讓塔矢和他身邊的庄司都不禁露出了一淺一深的詫異神情,原本以為應該是空蕩蕩的房間裡,卻早已經坐了兩個人,擺在中央的棋盤上,已經排出了方才他們所下的對局。

 

「我還以為你會先回去,不是下午棋會所見嗎?」

將掛在手臂上的西裝外套和提包放到牆邊之後,塔矢便逕自走到棋盤邊坐下了,他的臉上很快地斂起表情,恢復到平時的那副不慍不火。彷彿方才引起他一陣驚訝的景象,其實也不那麼令人意外。

「喔,我剛剛在觀棋室遇到這個孩子,本來來只是稍微討論一下,結果不小心講了太久,就乾脆直接來這等你啦。」

用著隨興而自然的語氣回答他的,正是剛剛才被他想起的進藤光,塔矢對於對方的回答其實並不很在意,只是順口應了一聲,又半抬起眼,朝坐在進藤對面的那名少年看了過去。

「那個孩子是?你認識的院生嗎?」

 

「啊?不是啦!他也是今年合格的新初段,叫作岡,他的新初段對手剛好是我呢!」

「……塔矢老師您好!我是九重岡。」

被直接點名的少年,顯出了相當的侷促不安,連問好的聲音裡,也帶著過分緊張的顫抖,讓原來想直接對本人問話的塔矢頓了頓,最後還是把問題拋向了進藤。

「所以,你們剛剛已經檢討到什麼地方了?」

「喔!我們剛才只有隨便聊聊,想說等你來了再一起討論的。話說回來,你今天下得可真狠啊?」

進藤一邊以饒富興味的聲音說著、一邊把坐姿由雙腿交盤換成了能更貼近棋盤的跪坐,這才指著盤面右上角的位置,繼續說下去。

「尤其是這一手碰,完全就是要直接把黑子形狀破壞掉的氣勢嘛,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、塔矢老師?」

「不管是對什麼人、是進藤本因坊還是新初段,我一向都很認真,而且前面黑子的這一手大飛也下得相當尖銳,如果在這裡失去先機,後面就會變得很不好處理。」

「啊,這倒是,如果是我的話就不會在這裡就開始搶入,對你用這種手法,是不行的啊。」

「你的話,會先在這裡下尖、然後等我下長之後,再用一手夾黏過來吧?」

「還真了解啊你!哎不過,其實這裡下大飛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行的吧?只是之後的應手沒能把氣勢延續下去,是被你嚇傻了嗎?」

「什麼?這種事怎麼會問我,下出這手的人不就在你旁邊嗎?」

 

原本一來一往的討論,卻在這裡有些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。

進藤剛才那其實只是打趣的一句,接的是塔矢可以算作認真、也可以算作單純接話的回應,但顯然,就是被認真地聽進去了。因為兩人原本都專注在盤面上的目光,此時卻不約而同地移到了不知所措的庄司身上。

 

「咦?呃、這個……我……」

像是完全沒料到自己會必須在這裡接下話題似地,庄司臉上的表情瞬間一連換過了三四種,從呆滯到大夢初醒、再從茫然變成了驚恐,直到身為始作俑者的進藤終於出聲,用一陣毫無形象的大笑打破氣氛為止。

「哈哈哈!你還真有意思耶!我們沒有真的這樣想啦、對吧塔矢?」

「我當然沒有。到底是誰對新初段比較狠?他剛剛才是都嚇傻了吧?」

「我又不是故意的,誰知道你會那樣回答啊?算了算了,我們繼續吧,等等結束後,我還要去車站那邊買聖誕節限定的蛋糕捲呢!我媽特别拜託說想吃的。」

「早就該繼續了,麻煩你檢討的時候別想雜事好嗎,進藤本因坊。」

「是是是!」

 

外頭的天色,在不斷落下細雪中逐漸轉黑,距離聖誕節的到來,也只剩下數日之遙,然而,像是在強調與街道上人潮的喧鬧毫無相干似地,棋室內,兩名成績斐然的頭銜擁有者、與他們身後緩步直追的新生後輩,依舊持續著他們氣氛時而嚴肅、時而輕鬆,同時卻也無比縝密而認真的棋局研討。

 

 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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